蔡晋康起义：薛家岛解放突破点

姜世良（1919—1992）曾名姜世华。山东省莱阳县（今莱西市）人。1938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莱阳县大队班长、排长、分总支书记、政委，南海军分区组训部部长等职。1943年9月，任胶济铁路武工队副队长。1944年4月，任胶县大队政治协理员。12月，任胶济铁路武工队队长。1945年9月，胶济铁路武工队改编为胶济铁路支队，任支队长。1946年1月，胶济铁路支队与胶高独立营合并成立胶高支队，任副支队长，同年任支队长。1947年4月，任滨北独立三团副团长。1948年2月任滨北独立二团、一团副团长。新中国成立后，历任铁道兵七师、九师、十四师团长、副师长、师长、师党委书记等职。1970年4月任铁道兵后勤部副部长，后任顾问。1992年7月在北京逝世。

1949年春，山东全境大部解放，但青岛及其外围的即墨、胶州湾西南岸的薛家岛仍为国民党军队所盘踞。为解放青岛，山东军区成立了青（岛）即（墨）战役指挥部，许世友任指挥，谭希林、刘涌任副指挥。在胶州湾西南岸，滨北军分区独立1团和胶南县指挥部，接受了解放薛家岛的任务，由独立1团统一指挥。

薛家岛地处胶州湾西南岸，东北与青岛的团岛构成胶州湾的钳形出入口，扼制着胶州湾的通道，是一个军事要冲，对青岛市区、港口、海湾的安全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在薛家岛，驻守的是国民党山东省保安2旅，全旅辖4、5、6团及旅部搜索连、战防炮连等，岛上守敌还可以依托海上敌舰的火力支援。敌军的兵力部署是：保安第6团驻守薛家岛西部的濠北头、濠洼、濠南头、丁家河一线；保安第5团居薛家岛中部的南营、鹿角湾、刘家岛、薛家岛村、烟台前村及烟台前北岭、东北岭等地；保安第4团驻守薛家岛东部的道管山里各村。总兵力8千余人。敌人自濠北头至薛家岛沿线筑有坚固的地堡，各团、营、连之间都筑有子母堡，建有1米多高的封锁墙，墙外挖有3米宽的封锁沟。工事构筑坚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滨北军分区独立1团和胶南县指挥部接受任务后，首先对敌我双方作了分析：从当时薛家岛地区态势上看，是敌多我少，敌守我攻，军事上不利因素较多。但是，从政治上看，我军斗志高昂，而敌人则军心涣散，惶惶如惊弓之鸟。所以，要完成解放薛家岛的任务，必须扬我之长，击敌之短，变不利为有利，变难为易，争取以少胜多。其次，在分析敌我情况的基础上，具体研究了如何解决保安第6团，攻克薛家岛西部的第一步战斗方案。其中，争取保安第6团——蔡晋康团起义是一项重要内容。

蔡晋康，在抗日战争初期，曾任国民党山东省第九区（辖栖霞、招远、蓬莱、黄县）特派员兼保安司令，一度同我军联合抗日。1939年底，蔡晋康部与我军开始有了“摩擦”，走向了反共道路。1941年3月，蔡晋康部被胶东八路军主力部队击溃，损失惨重。1945年8月，日本战败投降后，国民党把蔡晋康部残军缩编成一个团，他对此不满。此后，他又在青岛的流亭和赵村等地募集旧部，成立了“山东省保安第2旅”，蔡晋康任少将副旅长兼第6团团长。

1949年2月，蔡晋康奉命开赴青岛外围薛家岛前沿阵地驻守。其后，青岛第11绥靖区司令刘安祺又派其亲信高维民任保安2旅旅长，致使蔡晋康更加不满，与国民党嫡系有了矛盾。淮海战役后，他感到国民党大势已去，开始考虑今后的出路问题。胶东军区和滨北军分区敌工部门掌握这一情况后，派胶东军区联络部长赵清如和秘书胡育才等人展开工作，促其起义。在解放军强大的军事和政治攻势的压力下，蔡晋康与副团长杜再生密商，与我方接触，表示在适当时机举行起义。然而，我军考虑到蔡晋康长期反共的历史，对他是否起义没有十分把握。因此，我军对解决保安第6团，作了两手准备：真起义，就接应其起义，趁机消灭旅部解放薛家岛；假起义，我军做好战斗准备，有把握把敌人全部消灭掉。

遵照中央军委的部署，1949年4月30日，人民解放军第32军为主力的围攻青岛部队，兵分三路，自北向南推进。5月3日，攻城部队向青岛市郊守敌发起攻击。5月19日，攻克上疃，敌人青岛外围防线土崩瓦解。5月25日，防守青岛外围中心据点窝洛子之敌缴械投降。此时，在胶州湾西南岸，滨北军分区独立1团和胶南县指挥部在胶南县的配合下，向驻守薛家岛的敌军发起了攻击。5月26日晚，蔡晋康以开会为名，扣押了团少校政治指导员陈幼明等反对起义的10余名军官，在马家濠前线率团2000余人（含旅部特务连）起义。晚10时，我军顺利进入其防区，占领了薛家岛西部。滨北军分区独立1团指挥姜世良和作战科副科长韩成林与蔡晋康见了面，对他起义表示欢迎，并向他指示了其部队撤出防区的路线和集结地点（王台镇一带）。蔡晋康提供了敌军的部署及口令等情况。随即，姜世良派2营5连俘获了敌驻丁家河北山阵地的旅部战防炮连，使其调转炮口，炮击旅部，为我军继续向敌进攻和抑制海上敌舰增强了火力。敦促蔡晋康起义，为我军以少胜多，变难为易，解放薛家岛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我军占领薛家岛西部后，立即兵分三路向薛家岛中部发起攻击。一路是2营由丁家河直插南营，任务是夺取该地，以分割保安第5团在刘家岛和烟台前的兵力。二路是胶南县指挥部在陈志明指挥下由濠南头直插刘家岛，任务是消灭该地守敌。三路是1营由丁家河直捣薛家岛村。不料，敌人发觉我军的进攻后，刘家岛守敌马上龟缩到南营，使南营的守敌增加了一倍。

27日凌晨4时许，独立团2营从北面向南营守敌先后发起了两次冲锋，均未得手。这时，胶南县指挥部进攻刘家岛扑空后，陈志明率队主动向南营西面运动，向敌人发起攻击。下午，团指挥所组织3营7、8两个连从南营东北面向敌发起攻击。在我军三面打击下，下午5时许，守敌两个营被击溃，其残部向烟台前方向逃窜。为了保障我军进攻的侧翼，决定由胶南县指挥部负责警戒南营、刘家岛一带海面。

27日拂晓，独立团1营顺利占领薛家岛村，在该村以东与烟台前北岭的守敌形成对峙。

28日拂晓，独立团1营向烟台前守敌发起进攻。经过两小时激战，我军占领了该地。但由于敌人组织兵力疯狂反扑，致使阵地又被敌人夺回。下午1时许，独立团又组织兵力发起猛烈攻击，经两小时激战，终于将守敌击溃，重新占领了阵地。此时，安子码头也被我军占领。

29日夜11时许，烟台前东北岭守敌派小分队骚扰侦察我军阵地，当即被击溃，并活捉了俘虏。经审问俘虏，发现由于守敌向青岛告急，青岛之敌为巩固薛家岛的防线，已于28日夜，派敌50军808团前来增援。808团接替了保安第5团的烟台前东北岭阵地。独立团迅速将此情报告了上级。

30日凌晨4时许，青岛守敌联勤总部分监部押运满载弹药的汽艇一艘，为薛家岛守敌运送弹药补给。敌人误认为安子码头仍在他们控制之下，汽艇竟向安子码头开来。我军守卫码头的部队待其汽艇靠近码头时，突然用猛烈火力压制汽艇，使其无法逃跑。接着，战士们冲上码头，踏上敌艇，迫使敌人缴械投降，缴获枪弹、炮弹22万余发。

30日上午，姜世良带领指战员到烟台前前沿阵地实地勘察，发现一是地形对我军有利，二是敌人火力配系不严密，三是守敌刚刚换防，对地形和我军情况都不熟悉，立足未稳。因此，决定当晚消灭对面之敌。晚11时许，我军发起进攻，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共歼敌两个连。战斗结束后，调胶南县指挥部坚守前沿阵地，独立1团转入休整。

5月31日，部队刚进入休整时，敌情发生了变化。6月1日黄昏，敌人突然集中岛上所有的炮火和海上的舰炮向我方猛轰，一直到晚11时才结束。当时，我军分析，敌人可能有以下动向：第一，以攻为守；第二，掩护撤退；第三，实施局部反扑，以延长其在薛家岛苟延残喘的时间。独立1团将上述情况和分析报告了滨北军分区。首长命令，派部队监视，如情况变化及时报告。6月2日零时，道管山里的敌情仍不清楚，独立1团除指示胶南县指挥部靠近敌人进行火力侦察外，还派出侦察连向道管山里搜索前进。凌晨2时许，发现敌人已经撤退，马上派部队追击，但为时已晚。敌人从海上狼狈南逃。至此，薛家岛又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手中。■姜世良回忆王华奎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