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颖对顾客热情周到。
舒颖每周定时透析。
母女俩租的小房子。
舒颖很爱笑,即使生病了旁人也看不出。
▲每周的透析费不菲。
2010年3月,赖舒颖一生都忘不了这个时间。因为从那之后,她的生活和她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了:
她成了病人,起初是肾病,后来发展为尿毒症,一周透析三次;
未婚夫成了“前男友”,她从婚房搬进了自己租的小房子;
50多岁的老父亲成了自己的“肾源”;
为了凑足手术费,母亲成了不知疲倦的“打工超人”。
曾经说过爱她的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她而去。反倒是父母亲沉默内敛的爱,在关键时刻温暖了她的心灵。她叫赖舒颖,25岁,南平顺昌人,2006年来厦门,做过很多份工作。2011年初,她由肾病发展为尿毒症,此后一直在医院透析。2012年10月,父亲决定给她捐肾,并配型成功;如今,为了凑齐手术费,她一边透析一边打工,父亲在老家奋斗,母亲在厦门照顾她并打着三份工。一家人坚强地迎难而上,只为换回她的平安。
得了肾病丢了爱情
——生病前,赖舒颖和陈先生(化名)已在谈婚论嫁,婚房男方也买好了。生病后,爱情走了,舒颖搬进了租来的小房子
顺着科技中学附近的一条巷子进去,再拐进一人宽的小道,就是舒颖和妈妈租住的房子。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母女二人已经住了两年多。母亲杨女士至今仍记得,刚搬来的头几个晚上舒颖默默压抑的哭泣。“她不习惯,地方小,屋里又热。之前她是和男朋友住在新房里,环境好多了。”杨女士说。
如今无论是提起自己的病情,还是面对简陋的环境,赖舒颖都会笑着侃侃而谈,唯有提起前男友陈先生时,她会眼眶泛红。
2009年末,舒颖带着谈了两年恋爱的男朋友回了老家,和父母商量婚期。在老家的那段日子,舒颖之前因为工作而沙哑的嗓子好了,可肿着的甲状腺没消退。回厦后,舒颖在陈先生建议下住院检查,发现肾脏有问题。做了个小手术后,舒颖出院了,开始吃中药治疗。
陈先生工作很忙,舒颖就回了老家,继续吃着各种中药。和男朋友分隔两地,她每天都和他煲电话粥。慢慢地,舒颖发现男朋友不太爱接自己的电话,更别提主动给自己电话了。当某天舒颖再次拨通男友电话时,终于得到了“分手”二字。虽然难过,可舒颖不觉得意外,“一直拖累他也不是办法,分了就分了吧。”
分手的那段日子,是她最难熬的时光。怕父母担心,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哭泣。直到母亲发现她总是眼睛肿肿的,又只字不提回厦门看男友的事,才戳破了舒颖憋了许久的酸楚。
离她远去的不仅是爱情,还有在厦门的落脚地,再次回厦治疗时,在病友的帮助下,她和母亲辗转租到了如今的这个小房间。一台电视挤在上下铺和墙角之间,再加两张桌子,母女二人能够活动的空间很小。“习惯了,房东对我们也很好。”舒颖笑道。
病情加重父亲捐肾
——肾病发展成尿毒症,除了定时透析,换肾才是最好的办法。父亲决定为女儿捐肾,从配型到签字,他义无反顾
2011年初,舒颖发觉自己越来越“胖”,不仅脸圆了,肚子也鼓了起来。母亲赶紧带她来到厦门市第一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尿毒症。除了每周三次的定时透析,换肾才是最好的办法。故事的女主角总会有英雄拯救,舒颖也不例外。只不过驾着五彩祥云来救她的不是男朋友,而是父亲。
“我爸要给我捐肾。”舒颖说完就沉默了。如今在舒颖家,父亲是压力最大的一个,不仅要为女儿换肾手术筹措治疗费,还是女儿今后健康生活的唯一希望。
在舒颖的大多数肾友里,捐肾的多是母亲。起初舒颖的选择也是母亲,可母亲配型失败了,哥哥的身体又不是特别好。“我爸50多岁了,可我们真的没办法。外部肾源不仅难找,手术费也承担不起。”舒颖有些恨自己生病的身体。
去年10月,一家人去福州签配型成功的协议。母亲有些动摇,手术不一定会成功,丈夫的舍弃到底是否必要?父亲是整个过程中唯一坚持的人,从配型到签字,他义无反顾。“哪怕我自己命没了,也要把肾摘下来给女儿,她的生命最重要!”赖先生在电话里坚定地说。
肾源有了,手术费成了最大的难题。“保守估计至少得15万。”舒颖掰着指头算着。“钱”和“病”成了父女俩每次通话绕不过去的话题,可务农的家庭少有积蓄,亲戚朋友又早已借了个遍,筹钱让赖先生压力倍增。有一次,父亲放心不下在厦门的母女二人,专程来探望。舒颖和母亲明显察觉到,赖先生几乎没有笑过,眉头总是不自觉地皱着。待了两三个晚上,父亲就匆匆回老家了。“现在两地相隔,家不像家,很难受。”赖先生说,“可去厦门一趟,一两个月就白赚了。”
餐桌上掀起“母女战争”
——一碗粥、一块西瓜,就能让母女俩发生争执。一个不让吃,一个直喊“馋”
和舒颖见面的那天有些热,母亲杨女士搬出个小西瓜切成片,招呼记者和同事吃。舒颖偷偷瞄了母亲一眼,迅速从盆里拿出最小的一块,咬了一大口。杨女士无奈地瞪了舒颖一眼,叮嘱道:“只准尝一块。”舒颖满足地笑了。
因为食物引发的“母女战争”,在两年前要激烈得多。尿毒症,把舒颖钟爱的很多食物“踢”出了她的食谱——排毒靠透析,水自然没法多喝;汤里面含有的一些物质,也是尿毒症病人不能摄入的;西瓜含大量的水分,更不能触碰。透析初期,舒颖忍得很辛苦。“啥都吃不成,很难受。”舒颖笑道,“忍不住就偷吃,被我妈发现和唠叨,我就会发脾气。”
每次和母亲嚷嚷完,舒颖就很后悔,因为母亲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她,很辛苦。杨女士的“主业”是在曾厝垵的两家小旅馆做清洁。每天早上6点多起床,去市场买完菜,7点多去上班。忙完两家旅馆的清洁后,还要去雇主家做几个小时的保姆,常常忙到晚上8点多才结束。若是旅馆活儿不多,杨女士还会抽出中午时间去做一两个小时的钟点工。
母亲不知疲倦地打工,一个月的收入也只够维持日常开销和舒颖每周三次的透析费用。总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的舒颖,便在不透析的时候去老虎城一家童装店打工。舒颖灿烂的笑容和热情的服务为她赢得了不少客户,不说的话,谁也看不出她是一个需要定时透析的病人、一个为换肾烦恼手术费的女孩。
“朋友介绍的,虽然赚不了多少,可有总比没有强。”舒颖笑道。有时店里忙,她做完透析休息一阵,还得去帮忙。“昨晚上大夜班,站久了,你看我脚磨出了两个水泡。”舒颖笑着对记者说道。
【拍摄手记】
迎着太阳的向日葵
本报记者 王火炎
说实话,拍病人,我有点怕,因为每次看到憔悴、沮丧的脸庞都会让我心情沉重。可是,当我面对小赖,即使在病房里,她甜美的笑容,乐观的心态,都让我印象深刻,画面中,压根不像个得了重病的姑娘。
她说:“我很爱笑,即使生病了旁人也看不出。”镜头前的她,确实如此。看着她卖衣服时的热情,聊天时的开朗,取景器中真的捕捉不到病人的痕迹。但是提到病情时,她神采奕奕的眼神中也会透着一丝无助。
看着她,我想到了一句歌词:“只能像一朵向日葵,在夜里默默地坚持。”她在我眼中,就是一朵迎着太阳的向日葵。
【爱心公告】
这个25岁的年轻生命,用笑容坦然面对着生命中的所有改变。
一家人拼命赚钱,再加上舒颖朋友的各种帮助,目前手术费已经筹到了近8万,离凑足手术费的目标还剩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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