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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关的到来,越来越多的进城务工人员开始返乡。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上,人们一眼就可以认出这个浩浩荡荡被称为“农民工”的人群——他们大多衣着简朴甚至破旧,满面尘埃,许多人的手冻得发紫。他们还有一个明显的标识,那就是多数人用塑料编织袋当旅行箱,或背或扛或在地上拖着走,累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他们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张承载着一年期望的车票,不时张望着候车指示牌,焦急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趟列车。累了,他们坐在候车大厅却不敢打个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些让城里人不屑一顾的编织袋,那里边装着他们辛苦一年的全部收获和对故乡亲人的深爱;夜里,他们头枕着包袱找个旮旯角落,躺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酣然入梦乡……他们或许没有太高的文化知识水平,或许没有融入到这个城市的时尚文化中去,甚至过去一年也没有挣到太多的钱,但是当即将踏上回家的列车时,在他们经历岁月洗礼的脸上,人们能够读到一种幸福——那是劳动者的幸福。 采访对象:57岁的朱发明 63岁的曾德海 职业:建筑工地泥瓦工年积蓄:二万元 “想家,怎么能不想家。”火车站略感清冷的候车室里,57岁的朱发明对记者说道。他是四川成都人,今年年初跟着一个包工头老乡来到青岛打工。 “以前都是在成都,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打工。”朱发明憨厚地笑了笑,说青岛让他感受最深的就是“比成都凉快”。谈到这一年的收获,朱发明只是含蓄地说:“虽然青岛的工资要比在老家高一些,但还是没有确定明年会不会再来,”他考虑到“离家那么远,不方便照顾家里。” 谈到收获,和朱发明一起候车的另一位老乡却爽快得多。他叫曾德海,今年已经63岁了,“我们俩都在建筑工地上负责抹地面,不用每天在脚手架上爬来爬去的,年纪大了,干这个室内活,还相对安全一些。但是工资并不高,差不多一天发到六、七十块吧。除去必需的花销,今年我们大概能剩下2万块钱左右带回家。”曾德海说,这一年,他们就住在工地的简易房里,吃饭是工友们一起自己做,省了一点钱。 两人面前堆放着八九个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我们一共是五个人,另外三个去海边玩去了,我们两个在这看着行李。”曾德海告诉记者,他们平常的时候很少有时间出去玩。 当时刚刚上午10:30,而朱发明他们所乘坐的列车是下午16:42发车,两人还要在这里坐上六个小时。对于午饭,两人指指放在行李箱上的一个方便袋,“我们买了一些饼干、方便面什么的,路上也够了。” 朱发明告诉记者,他们这趟车需要差不多40个小时才能到,而当曾德海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车票时,记者看到上面清晰地印着 “空调硬座”的字样。“硬座要便宜一些,打工挣不了多少钱。”曾德海对记者说,他已经习惯了,有次从深圳回家,也是坐了将近37个小时的硬座,为了照看行李,路上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唯一让朱发明和曾德海觉得不太习惯的,就是“青岛没有那么多好耍的地方”,在成都的时候,偶尔有空闲时间,他们可以和工友们一起去茶馆打打牌,去录像厅看看录像,“青岛几乎没有这种茶馆和录像厅,需要花钱的地方都太贵了。”曾德海说他们就是偶尔出去逛逛了,但是不舍得花钱。 “平时会经常给家里打个电话,其实也没啥事。”朱发明笑着告诉记者,他的四个女儿都已经结婚,家里就只有老婆一个人照看着,“这次回家给老婆买了一双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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