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安全市场乱象暴露 网秦飞流被指演“双簧”

    许多人都曾猜疑过：杀毒软件企业会不会为了大卖而故意制造病毒？这两天，类似闹剧真的被曝光，并引发轩然大波。虽然涉嫌“贼喊捉贼”的杀毒企业为自己辩护，并称是受到竞争对手恶意炒作，但通过这起事件，新兴的手机安全市场的种种乱象也彻底暴露在公众面前。

    杀毒者是传毒者的大股东

    被曝光的是知名杀毒企业“网秦天下”。在央视“3·15晚会”上公布的视频里，一个小伙子抱怨说，他的“水货”诺基亚买来就被内置了“飞流下载”软件和网秦杀毒，使用中他发现，“飞流”无法删除，还暗地里生成一些奇怪的程序，导致手机无法使用。最终，付给网秦2元服务费后，病毒被清除，手机恢复正常。央视称，许多手机用户都遇到了类似情况；经北京市电子数据司法鉴定中心确认，网秦清除的病毒的确来自“飞流”。

    让人惊讶的是，工商登记材料显示，网秦是“飞流下载”的提供方飞流九天公司的的第二大股东，而且两家公司的个别部门甚至共享办公室，关系十分亲密。事实上，在安装了“飞流下载”的手机中，除了网秦，其他杀毒软件都无法运行。这加剧了人们对网秦和飞流合演“双簧”的印象。

    网秦被曝光的时机可以说非常尴尬。网秦目前提供安卓、诺基亚、微软等不同版本的杀毒软件，而且是少数以杀毒收费的公司。该公司昨天宣布，已向美国证券监管机构递交申请，计划在纽约IPO，融资1亿美元。网秦在上市申请中承认，持有飞流九天33%股权，央视的曝光将极大影响公司形象和业务。

    网秦在另一份公告中表示，自己和关联公司从未传播过恶意软件。而飞流九天也在一份声明中说，“315晚会”的报道与事实严重不符，同时认为这很有可能是由恶意竞争引发。不过，绝大多数网友在微博上认为，两家公司的辩驳显得说服力不足。而金山手机卫士昨日表示，去年他们就发现“飞流下载”存在恶意行为，并对该软件全面查杀。

    手机杀毒，模糊的利益

    手机杀毒是一个新兴行业。几年前，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想过要为手机装杀毒软件。但随着智能手机的流行，手机越来越像电脑，因此，人们开始担心手机是不是也会像电脑那样中毒。

    根据艾瑞咨询年初发布的报告，在手机杀毒市场里，网秦占据8.5%的份额，排名第二。到去年底，国内安装手机安全软件的用户有7800万，同比增长了近3倍，和中国8亿手机用户相比，发展空间极大。

    但信息安全领域的专家认为，至少在目前，手机还没必要安装杀毒软件。上海交大信息安全工程学院副教授刘功申昨天告诉记者，他有两部智能手机，一部是安卓系统，一部是微软系统，都没装杀毒软件，也没采取什么特别的安全措施。刘功申的研究领域就是恶意代码和杀毒，他说手机上还从未有过病毒大规模流行的案例。一来，手机软件系统比较特别，要编病毒难度较大；二来，在手机上传毒，无非是为了恶意扣费或是窃取隐私，但扣费很容易被用户发现，并向运营商投诉，同时，在手机里也很难像电脑那样能偷到银行卡密码、游戏账号等有价值的隐私。既然难做又不挣钱，也就没多少手机病毒。

    但如果将杀毒软件的市场价值考虑在内，传毒也许就有了新的利益点。可以说，央视对网秦的指责归根结底就是：做病毒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卖杀毒软件。

    此前，网秦在用户中的声名并不太好。记者在一些手机论坛发现，许多玩家认为网秦是一款难卸载、又没多大用处的软件。知名IT博主王斌去年12月底发文说，他前一天买了一部诺基亚水货手机，第二天发现，手机里不知为何被安装了网秦、飞流等软件。而且很难卸载，必须通过“刷机”，也就是彻底重装系统才能清除。“刷机”需要具备一定的技术，一般手机用户不会操作。

    王斌的网名是“磐石之心”。他说，这类私下安装软件的行为，是不是算一种手机上的流氓软件行为？

    软件推广存在漏洞

    王斌说，他曾和网秦和飞流高层质询。网秦CEO林宇回复他：“对于业内付费推广的软件，如UC、网秦、飞流，目前确实有渠道层层转包，不法渠道恶意推广，我们也在不断加强管理整顿。”而飞流CEO林县乐说，这应该是不法的推广渠道商所为。

    这段互动又揭示出了手机杀毒软件的推广弊端。目前，一些软件商为了扩大用户，往往借助水货手机商，将其软件内置在手机中搭售；每随机卖出一份软件，手机商可获1到2元分成。“315晚会”公布的一段偷拍画面显示，坐在逼仄柜台里的一个手机商说，自己一天要为1000部手机内置软件。

    目前，暂时还没有足够证据证明网秦和飞流有意设计了一个“贼还捉贼”的闹剧，也许这可以解释为“某些不法商贩出于某种目的，私自为飞流下载植入了恶意代码”。但即便如此，两家公司对自家软件的推广失控依然难辞其咎，更不用说他们都是既得利益方。

    网秦CEO林宇昨天以“受难英雄”的姿态在微博中说：“伟大公司之路，充满艰难困苦，甚至是诽谤屈辱。我们，在路上，用坚定的脚步，让我们的对手恐惧！”但在其后的3000多条评论中，90%以上都对网秦表示了不满。

    针对网秦事件，OPDA智能手机网创始人苏光升在微博中说：某些欺诈长期存在本身就是对我们这些做手机应用开发团队的一种嘲讽。

    昨天，诺基亚发布声明，表示作为预防性措施，已将网秦从其应用软件商店中移除，并开展调查。网秦曾是诺基亚重要的软件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