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研究生复试推迟，完全可探索在线视频方式

日前，教育部有关部门印发通知，要求各地各招生单位，在疫情流行期间不举办大型聚集性活动和考试，及时研究、调整、部署本地区本单位2020年研究生考试招生近期有关工作方案，并全力做好考生服务工作。通知明确，原定近期举行的自划线高校硕士研究生复试录取工作和有关招生单位博士研究生考试招生工作等推迟举行，原定4月初左右进行的全国硕士研究生复试工作是否延期将视疫情防控进展情况另行通知。

因防控疫情需要而决定研究生复试工作延期，是正确的选择。这其实也提出另一个问题：能否不举行线下的面试，而探索进行包括在线面试的多元面试方式？如果面试的方式能够变得更为多元，这不但解决眼下因防控疫情减少人流聚集的问题，而且也有利于深入推进招生录取改革。

由学校对学生进行面试考察（复试），结合统一测试成绩、面试成绩综合评价学生，进行录取，是我国研究生招生的基本方式。因为有学校复试，因此，研究生招生机构的自主权，被认为比高考招生自主权更大。而这种认识，给公众传递的信息是，高校要进行自主招生，就需要对学生进行面试，而且必须是校园面试，即要求学生到校园（或者学校安排的考点）进行学校组织的测试，包括笔试以及面试。

这其实是对自主招生的误解。发达国家的大学，实行自主招生，但是，自主招生并不是说学校要另外对学生进行考试，而是可以利用学生已有的学业成绩、统一考试成绩、推荐资料等按学校的录取标准，进行评价录取。有一些大学也会对少部分学生进行面试，但这是作为对学生的补充评价依据，而且，面试的方式是灵活多样的，包括校园面试、委托校友面试、电话面试、在线面试等，其中，邀请学生到学校里进行校园面试的很少，对于这部分学生，有的学校还提供交通费、食宿费。

我国近年来一直在探索扩大学校招生自主权的改革，而这一改革，就因学校要进行面试而遭遇质疑。学校的面试评价是否能确保公平公正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质疑是要对那么多学生进行面试（复试），组织成本太大，而且也会增加学生，尤其是贫困家庭学生参加面试（复试）的经济负担。前不久，我国推出“强基计划”，明确“强基计划”招生，按高考成绩85％，学校测试成绩15％对学生进行综合评价、录取，对于学校举行测试，就有人担心，这会增加农村学生参加学校测试的负担。

要进一步推进招生录取改革，就有必要重新审视何为高校自主招生，以及改变传统的学校测试组织方式。落实高校招生自主权，需要推进“教招考分离”，而所谓“教招考分离”，就是学校自主教学，考试社会评价，招生机构自主招生。显然，这并不是要求大学自己组织考试，评价学生，而是利用好学生之前求学学校提供的学业成绩，以及专业考试机构进行的统一测试成绩，就可自主录取。自主录取体现在招生标准的制订，和对统一测试成绩、之前学业表现的使用上，如要求统一测试成绩达到多少，之前学业的GPA为多少等等。像申请美国大学的研究生，学校要求提供统一成绩（如GRE或TOEFL等），大学学业成绩（GPA），再提交一到两封推荐信。大多根据这些申请资料，就作出录取与否的决定。

在此基础上，如果学校认为要对学生进行面试（复试），那么，面试不能只是单一的到学校来进行校园面试，当前比较普遍的方式是进行在线视频面试，而且，在线视频面试的技术已经十分成熟。我国学校完全可以根据本校的招生标准，开发本校的在线面试系统，做到学生不需要到学校，在网上就可完成面试。

为防控疫情，有不少用人单位也已经取消了线下面试，而启动在线面试。这可以说是疫情逼出来的调整，而这种调整，完全可以应用到今后的校招中。高校的研究生复试，也可探索在线视频面试（复试），如果在线视频面试（复试）的运作成熟，并被社会接受，那么，也就为进一步深入推进招生录取改革创造条件。

作者 ｜ 熊丙奇 教育学者、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

资料图（东方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