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亚洲电影的荣耀 聊一聊关于今年的奥斯卡
作者:团子
韩国总统文在寅也特地发文恭喜了[寄生虫],还说今后会进一步为广大韩国影人提供能够尽情发挥想象力并大胆创作电影的环境。我们真是只有光羡慕的份了……
如果说,英国人的阶级是打在舌头上的。那么,《寄生虫》这部电影中,气味则是阶层分野的烙印。《寄生虫》这部影片,则在众多无形壁垒之中,选择了气味,作为看不见的阶层划分的屏障。因为,虽然气味看不见,但是它又那么显而易见。
但是,也正如在阳光下会有影子,在影子的后方有阳光一样。阶层并不能完全固化所有的人物。富人不仅因为有钱而善良,他们也有暗藏心底阴暗面。而穷人也不仅因为没钱而卑鄙,他们也有才华与荣光。
(一)“掩”人鼻息
贫富分化,最明显就是体现在物质上。别墅,豪车,名牌用品,这些是最明显最实在的体现阶层的东西。但除此以外,贫富分化,当然也在看不见的地方结结实实地存在着。
《寄生虫》中,富人家的小孩子感官最为敏锐,首先发现了:金司机和新保姆身上有一样的味道。说杰西卡老师身上也有同样的味道。而后,朴社长也提到金司机身上的气味弥漫在车里面,坐车的时候,习惯用手捂住鼻子。再后来,女主人购物回来坐在后面,眼睛撇了一样呢金司机,就捂住鼻子,打开了车窗。虽然,夫妻二人没有直面金司机说什么,但是,他们的动作,已经将内心的厌恶暴露无疑。
有关这股味道的探讨,在两个家庭中发生,富人家说这股味道,是地铁中可以闻到的味道。基婷说,这是半地下的味道。其实,这股味道,是所处的生存环境的味道,更是其所属阶层的味道,是穷人的味道,是穷人的表示。
这种以气味为代表的贫富分化的冲突,在多松的生日宴中得到淋漓尽致的显现。这场突如意外的杀人场面,是前期矛盾冲突的必然结果,使得影片在前半部分蓄意的一切矛盾在激化后彻底爆发。地下室丈夫如同野兽一般,杀人不眨眼,追着新保姆及其家人刺杀。这两家的矛盾,主要是由于对寄生虫位置的争夺导致原保姆的死亡,妻子的死亡使得地下室丈夫彻底丧失理智。
然而,金司机杀害朴社长,则是由贫富分化而导致的阶层间冲突的具象显现。一开始,金司机也将钥匙扔给了朴社长,并不杀害的决心。但是,在他愣神之际,他看见富人们后来都躲的远远的,朴社长在生死存亡之际,还要用手掩住鼻子。这一动作,激化了他对于以朴社长一家为代表的阶层愤恨,于是,在下意识之下,拿刀刺伤朴社长。这种情况下的一刀,不仅仅是金司机个人,而是以其为代表的整个地下室居民群体对上层富贵人家的嫉妒和仇恨。只不过,这时候,仇恨从心底的念想成了“仇富”的利刀。
影片似乎是在通过阶级的“味道”,这样微小却又无处不在的差异,告诉观众,阶层的烙印,已经深深刻在身上。
(二)何以浮出地表
当我们富有的时候,我们会骄傲地施予慷慨,富有的人,在慷慨中善良。富人,虽然有钱,并且善良。这是因为有钱才善良。富人家的孩子没有褶皱,钱是熨斗。所以,女主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轻易相信他们的话,造成引狼入室的结果。但是,富人不可能是傻瓜,他们也敏锐地察觉得到异样。
富人夫妻,对于前司机的种种猜测和臆想,显示了他们对于穷人的构想。在富人夫妻二人的对话中,将淫乱,毒品等与雇佣者挂钩。但是,当他们夫妻在沙发上情到浓处之时,男人要廉价内裤引发快感,女主人壤壤着毒品,给她以兴奋。这时,她们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反而成为了他们原欲中的意淫对象。同时,之所以妄图通过这些引发快感,也是出于其阶级的优越感,蕴含着富有阶层对下层的侵犯与挑拨。
当我们贫穷时,我们被逼不得已地变得卑鄙自私。一旦蟑螂手里拿到了皮鞭,它肚子里便怀了头大象。
一家四口折披萨盒子,被嫌弃干活不利索,不认真,有1/4不合格,要被克扣工资。收披萨盒子的社员的阴谋,这是同时打工仔之间的倾轧。穷人,当他们有钱之后,再次遇到在自己家窗口尿尿的人,用水去泼,去制止。而不再是在一味地忍耐。可见,有钱成为了报复的资本,但是,他们的报复,也仅限于对家门口撒野的人来说。这是是社会底层之间的相互挤压。当原保姆说,我们都会穷苦人时候,新保姆却说,我不是。这样的幻觉,就像蟑螂钻进了大象的耳朵,就以为自己也是一头大象。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基婷和基宇并不一定就比富贵人家的孩子差,她们只是差在了钱上,墙上发旧的奖状,基婷的绘画能力,基宇的应变能力,都隐隐约约展示出了他们似乎也拥有的才华。只是,社会的逼仄,阶层的压制,金钱饿匮乏。使得这才华在求生存之际,变成了行骗的手段。
影片的最后,藏在地下室的父亲给儿子写了一封信。
儿子则坐在影片开头的窗户前,给父亲回了一封信。
儿子说,他有计划了,他要考大学,工作,赚钱,买下这个别墅,这样,父亲就可以从地下室走上来。
可是,影片早就借穷人父亲之口,说出社会现状,现在是“一个警员的职位,500多个大学生应征的时代。”
基宇的计划,大抵只可能是乌托邦的幻想,蟑螂难以浮不出地表。